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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想吻上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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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想吻上去……

國慶這些天,甄帥在父母親戚家輾轉。

回到家,幾個好兄弟成群結隊地蜂擁而至,還賤兮兮地帶了他喝不了的酒來。

甄帥無語地看他們蹭吃蹭喝,劃拳打牌,好不快活,而他只能喝飲料白開水,想一巴掌全扇出去。

終於,一群人攙扶著走出家門,他清凈下來,去開窗戶散散客廳的酒精味兒。

這時,門鈴響起。

甄帥邊問“誰啊”邊去開門。

門外的人在門打開的那刻迅速拿練習冊擋住臉,“猜猜我是誰?”

甄帥翹起嘴角,難掩內心歡喜。

“你是……哦!你不會是,那個叫張俊宇的大美女吧?”

“是呀!”張俊宇“唰”把書拿下,大大的笑臉綻放在甄帥眼裏。

“我來給你補課。”她很自然進了門。

甄帥關門跟上:“隨便坐。”

張俊宇走進客廳,酒精味兒撲鼻。

“嗯?”她回頭打量甄帥,擔心地問:“你喝酒了?”

“沒,剛段洛他們幾個來了,他們喝的。”

“哦。”她放下心。

甄帥把一桌的酒瓶酒杯拿去收拾,對她說:“桌上有飲料,你隨便喝。”

“好。”張俊宇坐下,隨便拿了一個,擰開喝一口。

……葡萄味兒,酸酸甜甜,還澀口,有點怪。

她灌下好幾口。

味覺很是遲鈍地反應過來,怎麽有酒精味兒?

壞了嗎?還是說……本來就是酒。

她觀察飲料瓶,鼻尖縈繞著香醇的酒精和飲料混合的味兒。

接著又喝兩口,還挺好喝。

甄帥收拾好回客廳,張俊宇已經喝完手裏的“飲料”,暈暈乎乎地笑著,頭抵著沙發迷蒙地盯著走近的甄帥。

嗯,有點上頭……

“你怎麽了?”甄帥看她眼皮沈重地打架,那麽困還咧著嘴開心,疑惑道。

“我喝了瓶好喝的飲料,酒心味兒的。”張俊宇舉起空瓶子遞給他。

酒心味兒?

甄帥一驚,立刻接過瓶子仔細看,果然是酒。

酒精含量不高,但是喝完一整瓶……

他擡眸,張俊宇迷瞪著眼對他微笑,活脫脫的酒蒙子樣。

嗯,這個狀態是對的。

眼看她又要開酒,甄帥眼疾手快從她手裏搶走放在桌子上。接著對蹙眉不滿,癟著嘴的張俊宇柔聲道:“這是酒,別喝了,一會兒你該醉得起不來了。”

“哦——”張俊宇聲調拉得長長的,“怪不得。我感覺,我……軟軟的。”

她憨笑兩聲,微紅著臉,面帶嬌羞地緩緩低下了頭。

甄帥:“……”

這喝點酒怎麽還造作起來了。

他鬼使神差地伸手,揉搓張俊宇紅撲撲的臉蛋。

可愛。

甄帥喉嚨發幹,控制不住地又去捏她的臉,玩夠了才扭頭倒水給她:“你喝點水清醒一下吧。”

“嗯?”張俊宇被他揉得神志不清,睜大眼探過頭看,說話懵懂:“這是什麽酒,給我這麽多。”

甄帥耐心道:“這是水。”

張俊宇腦子裏只有酒:“酒,水。”

……好傻。

有種腦幹缺失的可愛。

“嗯,酒水,要喝嗎?”甄帥把水遞到她嘴邊。

張俊宇垂眸看了兩秒,喝一點吧。

然後,她含住杯口喝了一大口水,鼓起臉蛋,一口一口咽下去。

甄帥看她喝水,莫名口幹舌燥。

“啊~”張俊宇張嘴舒暢地哈了口氣。

杯子裏還剩最後一口,甄帥盯著杯子,對著張俊宇的唇印把水喝光。

“甄帥。”張俊宇忽然擡起不聚焦的眼瞳看他。

“嗯?”甄帥做賊心虛似的把杯子放下。

“你為什麽,叫甄帥呢?”她眨著眼,很認真地問。

甄帥楞了一瞬:“這種沒內涵的名字還需要解釋嗎?”

他禮尚往來問:“那你為什麽叫張俊宇啊?”

“因為……”張俊宇抿嘴羞澀一笑,突然興奮,振臂高呼,“我爸媽想讓我當宇宙最俊俏的女孩!”

“……啊?”甄帥驚訝地笑出聲,“哦,你,這麽牛啊這名字。”

甄帥認真想了想,“你這名字……還是個倒裝的。”

張俊宇傻笑:“嘿嘿……”

甄帥看著她,笑容一直沒下來過。

“別嘿嘿了,再喝點水。”甄帥一手扶起她的腦袋,一手拿水杯餵到她嘴邊。

張俊宇聽話地張嘴喝了兩大口水。

“好乖啊。”甄帥摸了摸她的頭發。

然後,輕戳她的臉蛋,又捏了捏,揉亂她的頭發,又理順。

好玩……

像小動物。

甄帥玩得很開心,張俊宇被揉得不樂意了,她甩甩頭。

“要給你補課。”她記得來時的初心。

甄帥想笑:“你這樣,還能補啊?”

“嗯。”張俊宇認真點頭。

看她認真堅持,甄帥同意,“行,試試吧。”

說著,甄帥把練習冊翻來給她看,張俊宇垂下頭,一個不留神栽倒書上。

“哎呦!”

甄帥揉她的腦袋,笑問:“你確定可以?”

“嗯……”張俊宇看著書上晃來晃去重影的字,搖搖頭,“暈字。”

“好了,先休息吧。”甄帥把書放一邊,扶著她躺沙發上,“你先睡,睡好再給我補課。我自己學一會兒。”

“好吧。”張俊宇躺下,瞇起眼囑咐道:“搞不懂的,圈出來,我給你,講……”

“好。”甄帥起身,“我去把客房收拾出來,你睡床上。”

等甄帥回來,張俊宇已經熟睡。

他彎下身湊近看,張俊宇睡顏恬靜,呼吸勻稱,睡得正香。怕驚了她的好夢,甄帥輕手輕腳把她從沙發上公主抱了起來。

“嗯……”還是驚動了張俊宇,她眉頭微蹙,眼睫顫動,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。

懷裏的人七扭八扭,甄帥心怦怦直跳,走都不敢走。

“抱你去客房睡。”他低聲說著,慢慢走向客房。

“嗯。”聽到甄帥的聲音,張俊宇安穩下來。

把張俊宇放到床上,甄帥彎腰理她的頭發,“躺得舒服嗎?我又給你加了層毛絨毯。”

張俊宇含糊地答:“舒……服。”

甄帥耳朵往她臉頰靠的途中,忽然停頓下來,鼻尖縈繞著她身上散發的香味。

這個熟悉的洗滌劑的香味兒……

好像在勾引他往前去。

他的視線掃過張俊宇的眼睫,鼻子,嘴唇……

他心率加速,喉結滾動,剛才對著張俊宇唇印喝水的畫面重回腦海,恍若一盆羞恥的熱水澆在身上。

他喘息加重,神經緊繃,混亂不堪的心緒無法安置。

“嗯,甄帥。”張俊宇睡夢中喃喃囈語。

霎那,甄帥理智崩弦,身體誠實地往前傾倒,鼻子蹭到了她的臉頰,卻頓住。

他僵持著,費力克制住呼吸,如果他再往前一寸,就可以吻到她。

意亂情迷之際,甄帥用鼻尖蹭了蹭她嫩滑的臉頰,嘴唇湊得更近。

好想吻上去……

他嘴唇微張,忽然,睡夢中的張俊宇動了動,臉頰輕擦到他的嘴唇。

甄帥屏住呼吸,怔著眼眨了兩下,嘴唇還貼在她的臉頰。

他能聽到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。

“嗯。”張俊宇輕哼一聲,扭回頭。

溫熱的觸感還留存著,甄帥的理智逐漸回籠,他咬住抿起的唇。

楞了良久。

算了算了,不,不親了,這,這不太好。

他手忙腳亂地起身,逃走似地扭頭離開。

回到客廳,他倒了杯水,遞到嘴邊,摸了摸自己的嘴唇,又把水放下了。

不知在客廳沙發上傻坐多久,突然襲來的電話鈴聲給他嚇得一抖。

他慌亂地接通,聲音還沒緩過來,“餵,餵?”

梅景戲謔的聲音傳出,“寶貝,你幹嘛,跟我打電話這麽緊張啊?”

“啊?”甄帥幹笑兩聲,“沒有啊,我很正常。”

“哦,那好,幫我個忙。”梅景有事說事。

果然,他媽一打電話就是要他幫忙。

“什麽?”

“我有份合同放書房了,你給我拍個照過來。”

“具體在哪兒?”他走進書房。

“書櫃上,放咱們全家福下邊的那格裏。”

“我找找。”

甄帥找出她說的合同拍過去,“你看行嗎?”

幾秒後,那邊說:“行,掛了吧,不打擾你了。”

電話無情掛斷。

甄帥把合同重新放回書櫃,不經意擡眼,看到了他們的全家福。

他目光定在全家福上,久違地看到一家人的笑容,恍如隔世。

他想起,父母離婚之前,家裏每年都會拍一張全家福。

面前這張,是那年春天拍的。

初二以前,甄帥父母恩愛,家庭和諧富足,從小被父母寵大,可以說,是泡在蜜罐裏長大的。

可就在那個暑假,從父母離婚到家裏只剩他一人面對空蕩蕩的一切,僅短短幾天時間。

他還清晰記得,父母正式對他宣告離婚,他不可置信地聽著他們的坦白,腦子一片空白,被拋棄了般不知所措,傻傻地等待安排。

那天很熱,他全身冰涼,以前他天真地認為自己早就長大能扛事兒了,事實證明,這些自以為是在家庭破裂面前不堪一擊。

他沒經歷過重大變故,他痛苦不堪,在父母面前淚如雨下。

最終,他拒絕了父母提出的扶養他的各種方案,決心留在南河,一個人生活。

那天晚上,投影儀打亮甄帥的臥室,電影情節激烈吵鬧。

“噗呲——”

“咕嘟咕嘟……”

甄帥曲腿隨意坐在地毯上,仰頭喝下半罐酒,胳膊搭在背後的沙發,一下下地搖晃手中的酒罐。

他低下頭,涼風越過窗縫揚起發梢,電影畫面映在他的利落的臉龐,光影斑駁明暗交錯,罩下的陰影將他的輪廓剪裁得更加頹廢。

他閉上眼,一口悶了剩下的半罐酒,烈酒下肚,胃在火辣辣地叫囂,他感受不到絲毫的快感,只有無盡的空虛憋悶。

梅景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。

空酒罐被甄帥隨手一扔,“嘩啦”一聲,地上堆的空酒罐子橫豎躺一地。

一個空酒罐“咕嚕嚕”滾到梅景腳邊,她垂眸,隨之反手關上了門。

她擡腳越過酒罐,甄帥聽到聲音,歪頭微瞇著眼看她步步走近。

梅景在他身旁坐下,他掀起眼皮看了眼她的臉,那麽平淡,好像離婚沒有給她帶來任何不快。

只有他在自作多情地痛苦……

媽媽柔和的目光看過來,甄帥委屈心痛地扭過頭。

他大概記得,當時媽媽的眼裏好像……

很心疼。

光影恍惚間,他看不出來那究竟是個什麽情緒。

梅景伸手摸他的後腦勺,像是安撫,順著往下,輕捏他僵硬的後勃頸。

然後,兩人相顧無言。

梅景從地上撈起一罐酒,食指移到指環,勾起,一拉,如同戒指般的指環套在她的指尖,她隨意甩開,精準投進空酒罐堆,將酒遞到嘴邊喝了兩口。

接著,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對話。

媽媽對他說的話不多,他記得最清晰的是:

“寶貝你放心,媽媽懷你的時候,我們是非常恩愛的,你是愛情的結晶。”

“我們會永遠愛你,你永遠是我們的寶貝。”

甄帥垂著頭不自覺勾唇,眼淚又一次要止不住溢出來,媽媽還是把他當小孩。

“來。”梅景舉起手中的酒罐。

甄帥目光滑過她平靜的神色,舉起酒罐對碰一下。

倆人視線轉向面前的熒幕,梅景喝了口酒,嫌棄道:“不好喝。”

甄帥輕哼一聲。

離婚並沒有給他父母帶來任何困擾,只有他一個人被困在了這裏。

行吧,這樣的結果,他接受了。

在此之前,甄帥從未喝過酒,不知道他有酒精過敏的癥狀。

酒精在那天淩晨發作起來,第二天,他過敏得發紅癢痛,滿身抓痕,正好楊開泰來找他……

“呼!”甄帥瞬間清醒,甩甩頭,怎麽又想起楊開泰了,真該死。

他伸手擦拭全家福上的灰塵,放回原位,轉身出門。

下午六點,張俊宇睡了很舒服的一覺,推開門就看到客廳裏的甄帥在學習,她輕聲叫:“甄帥。”

“嗯?沈迷學習的甄帥迅速擡起頭,對她微微一笑,“睡醒了。”

“嗯,睡得很舒服。”張俊宇走到他對面坐下,還記得她的教學任務,“不會的題有沒有圈出來?”

“剛醒,不再休息一下嗎?”

“不了,我現在很清醒。”

“好,就等著您來教我呢。”甄帥把書遞給她。

倆人進入學習狀態後十分忘我,忘了回家,也忘了吃晚飯,直到何輕雲一通電話打來,張俊宇發現已經晚上八點了。

甄帥讓張俊宇吃過飯再走。

飯桌上,兩個人悠閑地吃飯,聊些有的沒的。

張俊宇:“國慶後要運動會了,期待你的表現哦。”

甄帥握拳:“不會讓您失望的班長,也期待班長再創佳績!”

張俊宇學他握拳:“我會努力的!”

他們相視而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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